子曰:鄉愿,德之賊也!
這句話,最早出現在《論語.陽貨》。
《論語.子路》中亦有:子貢問曰:“鄉人皆好之,何如?”子曰:“未可也。”“鄉人皆惡之,何如?”子曰:“未可也。不如鄉人之善者好之,其不善者惡之。”
所謂的鄉愿便是不偏不倚,像墻頭草一般,離兩面的距離一般遠,歸這面行,隨另一面也可,見風駛舵。鄉愿的人,德之有虧。
這種人更好地隱藏了缺點,沒錯誤,當然也沒成績。是尸位素餐的真實寫照。
《孟子·盡心下》對此則有更明確地定義。同乎流俗,合乎污也。居之似忠信,行之似廉潔。眾諧悅之,自以為是,而不可與入堯舜之道,故曰:德之賊也”
同流合污,八面玲瓏,四面見光,當面一套,背后一套,哪里有一點“舍生取義”的影子?貌似忠恕,卻是沒有原則的趨炎附勢的偽君子。怎么能和他談堯舜之道?
這種老好人,有他五八,沒他也四十。沒有自己的聲音、態度,只是多了一個活物,耗費著糧食,對于別人他可以是空氣,對于自己則是一堆活細胞,吃著一日三餐。貌似中庸,卻和中庸有著本質的區別。
“中庸”也有自己鮮明的觀點,只是富有了中和,調和的一種能力和素質,需要更高的智慧。安于其位,在自然、社會中默默實踐。看準時機,找到一個最大限度的萬全之策。既能堅持自己,又能最大限度地靠近自己的追求。
子曰:“不得中行而與之,必得狂狷乎!狂者進取,狷者有所不為也。”
如果找不到行為適中的人交往,就一定要找志向高遠或者潔身自好的人。志向高遠的人奮發上進,潔身自好的人有所不為。
中行,進退合乎有度,是中庸的一種能力。
狂狷之士,自有其可愛之處。狂,是不拘一格的排山倒海,有蔑視陳規的勇氣,敢于行動。盡管碰壁多多,多為馬前卒。但是畢竟有所作為,自身的追求價值得以部分體現。比如,歷史上眾多的文人狂士,屈原,譚嗣同等,就當時的國情,他所鼓吹的主張,是明明不可為,但是還要犧牲自己,成為前車之鑒。
而狷則是一種高潔的品行,我不同流合污。我避世于外,成為隱士。嚴子陵釣魚富春江,陶淵明的隱居田園,都是有所不為。知道如何取得“上進“,卻不屑為之,不會去不擇手段。
隱士們是不是就天生要隱起來?不是的。除了個別與世無爭的之外,多數人是在生存,或者實現自身抱負的過程中,遇見強大的阻力,自身不能改變與克服。在這樣的情況下,便有三種生存形式。狂、鄉愿、狷。
鄉愿令人鄙棄,不值得提。但一個人有“狂”“狷”的精神是可貴的,但是若有“智”的伴隨,學會進取和自守——在條件適合的時候,出來平天下,在社會環境險惡的時候,則能保全自身,就更接近一張一弛的文武之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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