嚴肅對待反省，嚴肅反省工作。對我來說，工作即是人生。當我看到學術使人清明的文字時，不由得心底回響起悲鳴。

迷迷瞪瞪，稀里糊涂。事情為什么是這樣，為什么不是那樣？這與我預想背道而馳，沖擊巨大。哪里出錯了嗎？心中諸神之戰使得心緒更是混亂。世道間回歸常識，符合經濟規律，符合一般常識其實是非常困難的事。因為一個長期被魅惑包圍著的社團，或是社會是不清明的。當然，這是起自我的個體心中。

讀經濟，看社會歷史，再看人類基因研究史，總有一種摸不到門邊的感覺。哪里才是看清事物本質的邊界，有老師傅，有老前輩來指引嗎？蒼茫人海中實際上沒有回應。重新回到書本中，祛魅，心中的魅惑能夠被什么清除掉？

學術。學術無法解除我們抉擇的負擔，無法代替我們承受抉擇的責任和危險，但提供了對行動手段的認識、對可能結果的預期，有助于我們在抉擇之后更為清醒而明智地行動。是的。是我的心中，對于書本的認識太苛求了，這一段解釋點明了心中的燈。

世界被理智化了，也就是被人看透了。

現代人擁有太多的自由選擇和理想的權利，反過來，這種自由可能成為沉重的負擔。我們可能變得茫然失措、不知如何選擇，或者采取所謂“決斷論”的立場，聽憑自己的意志、隨心所欲地斷然抉擇。在政治層面上，現代社會面臨著多元價值沖突的挑戰。由于信仰無法獲得理性的客觀根據，人們信奉的終極價值多種多樣，而多元價值之間的沖突無法通過知識或理性辯論來解決，發生著諸神之間永恒的斗爭。

這大段的嚴肅文字，是百年前，第一次世界大戰期間馬克思.韋伯在一篇演講中的闡述。對于21世紀的我有著振聾發聵的現實作用，作為我在2019年度的反省總結尤其恰當。

在行動的領域里，學術并不是完全無用的。事實上，學者可以提醒一個將要行動的人，他的計劃是否周全，以他所擁有的資源，是否可使該計劃成功，或警告他可能會有的種種后果。不過，如果學者不想糟蹋學術，他就只能止于此。選擇的問題，只能留給每個人的意志與意識去解決：“一門經驗性的科學，并不能教人應該做什么，而只能告訴他能夠做什么，或在某些情況下，他想要做什么。”

是的，韋伯，我會重新回到書本中，這一次是清醒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