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談爸爸》
近日家父身體出現不大不小的毛病,經過透徹的檢查,找出問題的根源,也就進了醫院,動了手術,在醫院留了好幾星期。平時,我忙工作、忙生活、忙家庭,總成了最言之成理的借口,跟雙親見面機會不會很多。反而,他呆在醫院的那段日子,自己每天一定擠出那一個多小時的探病時間,到父親的病床前,為他打點一切。從前輕易的動作,好像舉箸提筆,現在因為肌肉有點繃緊,他也得重新適應。雙腿痲痹感還沒消散,走路有點蹣跚,我只好在旁一步一步的撐扶,協助他找回步行的感覺。老人家要面對這種生活不便的突變,心中難免有點氣。我當兒子的,雖然不是醫生,但重復的安撫的說話,他還是受落的。
直到他身體狀況大致恢復過來,可以回家休養,老爸又回復一貫對我一家上下關切的口吻,掛在嘴邊的,總離不開會問我們的生活,問孫兒的學業,天涼了,也囑咐我們要添衣等。天哦,我腦海霎時浮起“養兒一百歲,長憂九十九”這句話。一個需要休息,需要別人關心的老人家,還是不太在意自己身體狀況,只顧著自己爸爸、爺爺的角色。
試試易地而處,有一天我們終也會老,花了大半生帶大孩子,但卻被孩子忽略,得不到他們的尊重,沒有他們的關懷,心里肯定不好受。我會牢牢記住,在往后的日子,主動跟爸爸多聊,除了見面,平時那怕是搖一個電話,一句簡單噓寒問暖。他對我們每項生活瑣事的囑咐,我不會再嫌啰唆。
晚上,我偶然看見兒子正在溫習,書桌上正翻開了中文課本,原來,他正在念朱自清的《背影》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