友人就人與物的關系有如下論述:身外之物成為頂禮膜拜的對象和發號施令的主宰,自己則淪為了拜倒在物的腳下,并聽命于物的奴隸,因而人與物的關系完全錯了位。
世人為何感嘆“人在江湖,身不由己”,就是因為淪為外在的奴隸而喪失了自由,此所謂“心為形所役”。就像一個個木偶,看起來是在自彈自唱,其實舉手投足之間、一顰一笑之際都是不由自主的。
淘淵明在《歸去來辭》中吟哦:“舟搖搖以輕揚,風飄飄而吹衣”、“實迷途其未遠,覺今是而昨非”。為什么他在歸隱的途中反而有如此解脫、舒暢之感?就因為他昔日雖為官宦,其實卻是官場的奴仆;如今歸為布衣,卻恢復到自身的主人。當然,淘淵明并不一定意識到這種主與奴地位的回復,但他的確有作為自身主人那種無比美妙的真實感受。
在“人”與“物”的關系中,有一個微妙的尺度,殊難把握,我亦勉力為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