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上海與天津之間,常乘坐京滬高鐵。高速交通將時間與空間模糊在一起,一盹之際,恍然已是異地。回想剛畢業之時,也經常乘坐火車,那時感覺在途時間悠悠長長,即左顧右盼,或搭訕一士,任恣言放縱;或婪視窗外,看景如水流。一路不甘寂寞,一路青春心情。
那時的新鮮躁動是如此的年輕,此時彼時,動靜之間,距離有隔山差水的感覺;而這十幾年的時間又似遺漏的太快,一如逝去的昨日。光陰一直在饋贈、拋棄中自顧自地前行,我丟失了什么?
晚上休息之前,也常獨自呆坐一會兒。已想的、未想的;已做的、未做的;已計劃的、未計劃的;已安排的、未安排的;已找到辦法的、未找到方法的;常攪成一團堵在心頭。興奮時,只覺繁花團簇,但求小徑探幽;煩躁時,只覺紛紛擾擾,近乎退無可退。大部分時間便在兩者矛盾中消逝,最終仍以糊里糊涂收場。年齡已到立與不惑之間,卻惑己、惑事,似乎惑不盡矣。定靜方能安慮,定不下,靜不得,哪里出了問題呢?
辦公室有扇窗戶很少開啟,不覺爬山虎已侵上窗扇。星星小腳比肩掛藤,牢牢地吸附在玻璃上。這是一個什么樣的過程?它一定是在告訴我,發生的、沒有發生的,真的那么重要嗎,我只要堅持爬過來、爬上去;是墻壁、是窗臺,真的那么在乎嗎,我只要堅持爬過來、爬上去。這是一個篤行的智者。
得到的容易忽略,經常看不見;逝去的容易記掛,經常翻起來。這或許并不重要。重要的是有那么一顆心,感恩所得,形而上地去看待所得;重要的是有那么一抹性情,豪邁通透,形而上地去看待所逝;重要的是有那么一雙手,堅持勞作,用老繭撫平一切波瀾。
已為人父,我希望以上仍是我成長的煩惱。雖然情緒常有波動,也希望是成熟所需的磨礪。或許明辨、篤行的功力提升到一定火候的那一天,一切也就如煙散去。自勵。